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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洋妞橫死眾驚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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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洋妞橫死眾驚慌

春水似乎還沈浸在命運的翻轉中。只差一步,他就會丟官受處分,重新回到起點。雖然他不懼,但重新奪回命運的主動權,把鐘洪送入監獄,他還是有一種成就感。

但嫂子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。

他原本以為嫂子會與他一樣興奮,覺得這是新生活的開始。

她並沒有這樣,相反,卻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憂傷。

難道她對鐘洪有著真情?鐘洪對她使盡手段,欺騙挨打是家常便飯,按理說,她應當感到解脫才是。

女人,有時難以猜透。他的工作很忙,沒有時間去與嫂子交流,只想時間來療治她的憂傷。

不管怎樣,局裏少了鐘洪的牽掣與使壞,春水的工作容易開展許多。他的一些想法與命令也能暢通無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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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話說,人逢喜事精神爽,到了單位,秘書餘成見局長滿臉笑容,問他有什麽喜事呀,能不能分享分享。經過一段時間

的相處,他與他成為了朋友,說話比較隨便。

坐了一會,就有大案子了。悅來賓館出了人命案,早上服務員敲門,沒人應聲,以為旅客出去了,就開門搞衛生,沒想到,進去後,一人光著身體直挺挺的倒在床上。服務員以為客人沒睡醒呢,正想倒出去,覺得情況有些蹊蹺,就大著膽子走過去一摸她的鼻息,人早就死了,渾身冰涼。

看這人身材修長豐滿,頭發金黃,皮膚白皙,一看就不是中國人。服務員自小沒有去過大地方,沒有見過外國人,只是在影視中瞧上一瞧,如今得以一見,卻不是活的。她驚慌失措,大叫起來,“死人了!”一叫之下,周圍的服務員一起圍了過來,跑過來看,有成熟一點的,說趕快與領導匯報,並讓大家不要靠近,免得破壞現場。

大家雖然害怕,但畢竟頭一次見到外國人,好奇害死貓,紛紛探頭著觀看。雖然人已死了,但模樣卻一點沒樣。賓館的領班來了,經理來了,老板來了,一見之後都大為吃驚,死了人,死的還是外國人,這關系到國際關系呀,處理起來相當棘手。老板一度想瞞住不報,但人命關天,豈能不服?而且好多服務員都看到了,無法隱瞞。他讓服務員趕快查查是哪個國家的,如果人家的祖國不答應,弄不好會影響世界和平。

服務員很快來報,說是俄羅斯的。她其實沒有身份證,是另外一個中國人替她開的房間。當時有好事者問這個美女是哪個國家的,那人得意地說是產自俄羅斯。

艾城很少有外國人出現,這裏不是什麽旅游勝地,更不是什麽繁華都市,小城保持著相對平靜的狀態。所以,每當有白皮膚高個子藍眼睛的外國人出現,大家都會停下腳步,像觀看一個怪物一般,久久不去。外國人也很奇怪,他怎麽會被當成怪物呢?這樣的機會幾年才會出現一次。

這個早上,一個外國人出現在賓館的床上,光著身體,沒有呼吸。她死了。

急忙打了110。

警察很快就到了。

悅來賓館在艾城首屈一指,豪華氣派,條件設施一流,許多貴客來到艾城,都下榻在此。當然,政府與這個賓館的聯系也相當緊密,有什麽重要會議,大都會選擇在此舉行。有些官員甚至在這裏有長期客房,個人的業務,公家的政務,都會這裏完成。久而久之,這裏成為了最為保險最為安全的場所。這個安全,不是指冶安,而是指不會被公安查。賭博、**、吸毒,這裏都非常安全,有人稱為“紅燈區”、“金三角”、“拉達維斯”的合體。這裏極少會有穿警服的人出現。許多公安來這裏,都會脫去警服,裝作普通人,然後逍遙快活。

警察的車開進悅來賓館的時候,周圍的百姓相當好奇,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,悅來賓館怎麽被查了?

由於案件特殊,春水當然得親臨一線了。隨行的,還有刑警隊長老張。這是春水的第二次出警,經驗不足,他不好指導,就老張帶隊全權負責,他只是觀摩學習。

老張見局長這麽謙虛客氣,心裏對他就尊敬了三分。上次韓娟之死,春水力排眾議,不斷敏銳地捕捉到案件的關鍵線索,為案件的偵破立下了汗馬功勞。可以說,沒有春水的參與與領導,韓娟的案件不會這麽快地得到偵破。

開始的時候,老張對春水還不屑一顧呢,現在,他不得不對春水另眼相看了。

老張自己也不是刑警出身,當隊長的時間更是不到半年。他的運氣很好,剛被提拔為刑警隊長不久,史局長就倒了。他是史局長提拔的,當然,他沒少給史局長好處。史局長倒了,他開始還擔心受怕的,後來風聲漸漸消去,風平浪靜了。

有些人送了史局長的大禮,事還沒辦好,史局長就倒了,送的錢財就打了水漂,還擔心史局長會不會把他供出來。與這類人相比,老張是幸運的。

既然春水局長相信他,要他負責案件,他只有硬著頭皮按照流程來破案。

他叫法醫認真做好屍檢,自己呢,卻不知如何是好,與一般人沒什麽兩樣,東看一下,西瞧一下,不是去檢查疑點,尋找破案線索,便被這個俄羅斯女人的外形所吸引。小艾城的人,哪有機會親眼見到俄羅斯女人的身體,就算見,也只是在色情片中。

春水見老張與他一樣,茫然不知所措,完全不像個破案的行家。他搖搖頭,就問身邊另外一個刑警,這隊裏有誰破案經驗豐富的。

那刑警說王來。

他人呢。春水問。

他最近停職了。因為違反紀律,被老張停職了。

什麽事讓他停職了。

這個刑警不說話了。他看著前面的老張。

春水知道他有難言之隱。就讓他趕快就把王來找來,就說是局長找他來的。

這刑警感到很高興,飛一樣地走了。

老張還在那裏饒有興味地看,還用手輕輕地點她的皮膚。春水這點見識還是有的,怎麽能不戴手套就動屍體,留下指紋怎麽辦?他喝住老張,不要亂動。這老張欺負春水沒有經驗,說他這是在驗屍,通過皮膚可以看出死了多久了。春水就問他死了多久了,他支支吾吾答不上來。

王來到了。春水走過去,對他說了幾句。他戴上手套,仔細驗看現場,詢問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服務員,認真地做著記錄。

他對春水說,由於當時來到房間的觀看的人很多,現場破壞得比較嚴重。現在案情進一步分析,要等到屍檢出來才能做出。

看著他,春水的心才安了。這才像個有經驗的刑警。

做領導的,不一定要業務能力有多強,但一定要能夠識人用人。用對了人,領導就做得相當有成就了。

由於死者是外國人,賓館又沒有登記,身份不明,國籍不明,死因不明。案件重大,他必須向縣委縣政府作出匯報。

劉書記與李市長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低調,盡量不要讓外界知道,封鎖消息,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一樣。他們特別叫來了悅來賓館的老板,要他做好工作,對那些知道消息的員工采取措施,讓她們沈默。賓館的老板與書記市長相當熟絡,這樣的處理他是求之不得的。有人死在他的賓館,這傳出去,客源肯定會大大地減少。

李市長說,此案的難點在於死者身份不明,好也好在這裏。既然她沒有什麽身份證明,就說明她是黑戶,說不定是偷渡來到中國的。有人說她是俄羅斯的,那只是猜測,並沒有法律根據。她沒有戶口,沒有國籍,我們就當她沒有來過。這樣不會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安定局面,不會破壞我市經過幾年苦心經營辛辛苦苦樹立起來的美好形象。

春水有些懷疑,這樣做能行嗎?如果以後有人追查起來怎麽辦?這可是國際間的糾紛呀。

李市長問他,此人看上去像不像個俄羅斯人?

春水說很像,或者說就是俄羅斯人。

李市長又問他對俄羅斯人印象如何。

春水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這對俄羅斯的印象與案件有什麽關系?

李市長說俄羅斯人不是什麽好東西,蘇聯人老欺負我們中國人。她無緣無故地來到我市,死在我市,說不定是俄羅斯人的什麽陰謀呢。

春水大為詫異,這市長的水平太那個了吧,這還不如鄉間老農呢。

李市長還讓春水盡快處理好此事,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地讓她徹底地消失。總之一句話,讓這事好像沒有發生過。

春水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從市委大院出來,想知道真相的犟勁又上來了,何況這關系到一條人命呢。

他讓法醫盡快做出屍檢報告,並和王來商量了一下,由他領銜偵辦此案。由於這與上頭的意思相背,所以偵辦的過程中還需要保密,不能讓外人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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